【HPDM】Sigh No More (2)

“霍格沃茨应该规范一下教学大纲了!”赫敏恼火地小声说,罗恩正在她旁边抄写制作步骤。阴暗的地下教室里弥漫着彩色的烟雾和怡人的香味,魔药课的气氛活跃得近乎反常,“我真是不敢相信邓布利多让他设计这个课题……”

罗恩相当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书写,环视着教室周围的架子打算寻找材料,像周围兴奋地窃窃私语的大多数同学一样,他对赫敏的抱怨并不以为然。魔药课上好玩的事情太难得了,你不能指望一群年轻的少男少女时刻考虑到迷情剂能造成的严重后果。

“放心,赫敏,”他已经迅速从离他们最近的架子上拿下几个小玻璃瓶,“这不就是加了魔药的香水嘛,芙蓉送给妈妈好几瓶,很安全!我想弗雷德和乔治偷了两瓶到店里去研究……”

“我以为六年级的经历会让你对这玩意多点戒心!”赫敏有些生气地轻轻撞了罗恩的手肘。

稀释迷情剂,去除部分会造成认知损害的材料,加上最基本的快乐药水,斯拉格霍恩说在十九世纪后期和二十世纪早期的巫师社会,没有任何香水比这更好。

“发挥你们的想象力!”他说,并得意地停顿了几秒,好使兴奋的学生们冷静下来,“我自认为不应当对这一次的课题作业进行评分——等到这周末万圣节的面具舞会,你们自然能够评出一个优胜者!我不介意提供一些小提示——一些意想不到的材料可能会有不错的效果,夜光甲虫和莫特拉鼠触角汁液,听上去不太好闻?嘿,如果你们调出适当的比例,会有夜来香的味道,二十年代在中欧的巫师当中流行,他们甚至还以高价出售给有钱的麻瓜……”


“你觉得我们该采用他的建议吗?”罗恩狐疑地打量着手边的一小碟夜光甲虫翅膀。

“不——夜来香不合适。”赫敏霸道地一把抢过了罗恩列的材料单子,“艾草、没药……我们可以试试这几个……”

“嘿,罗恩,麻烦把夜光甲虫翅膀递过来,可以吗?”前排和西莫一组的哈利回过头。

“噢,在这儿……虽然我不确定这玩意能调出香味来,”罗恩皱着眉头把碟子递过去,“单独闻起来怪恶心的。”

哈利耸了耸肩膀。“值得一试,”他说,“总比毫无头绪要好些。”

西莫正在低头查看他们的清单:“……三色堇……看,我一直不理解这里的魔药课,稀有的材料多得要命,连麻瓜都种的常见植物却找不到。”

“如果三色堇是为了减轻麻痹的副作用,用松针更好,”赫敏热心地说,“那边架子上有。”

西莫感激地冲她点了点头,走出座位去拿材料。罗恩看到他和哈利的坩埚里是让人有点沮丧的、带霉菌花纹的东西。

“对迷情剂这类东西完全不在行,”哈利阴沉地转过身说,“或许是件好事。”

“想想你最喜欢什么味道,”赫敏建议道,“如果你能闻到它,说明这个颜色,呃,只是阶段性的。”

“我最喜欢没洗过的袜子,”哈利无精打采地说,“挺合理的。或者我可以试试这一条……”

他的眼神沿着架子上一排的瓶瓶罐罐扫过了半面墙,眼看就要发现西莫和纳威在装常绿植物的柜子前和潘西·帕金森说话了。

“你们不应该这么快放护树罗锅卵,”赫敏突然开口,几乎把大半个身子探到哈利那一排去了,罗恩连忙一只手护住天平。

哈利的眼神立刻就回到了后排座位上。“护树罗锅卵?”他疑惑地看看自己的坩埚,又看看清单,“我们没有……”

“我来帮你看看吧。”赫敏过于积极地上前拿过了哈利和西莫的材料单子,刚好挡住了隔着几排桌子举行的秘密会议。

等她在那张单子上写写画画了好一会儿,西莫才拿着松针回到座位上。

“谢啦,赫敏。”西莫朝她眨了眨眼睛,赫敏连忙低头去秤水仙根。

“这下我们可都是同谋了。”罗恩咕哝道。

“我已经想通了——要玩就玩大的。”赫敏把秤好的粉末一股脑连着“与斯莱特林合谋欺骗好友”的负罪感扔进了坩埚里溶得无影无踪。

 

教室的另一头。

“我觉得在这一步加入橄榄叶可能比乳香黄连木的效果要好。”诺特有些犹豫地看着书本,对正试图去够架子最顶上的瓶子的德拉科·马尔福说。

马尔福不耐烦地摇摇头,指尖只能堪堪够到架子的边缘,“我妈妈的长袍就是这个味道,我很肯定必须加乳香黄连木。现在,西奥多,介意帮我拿一下吗?”

诺特叹了口气,踮起脚帮他把瓶子拿了下来。“这完全没创意,”他说,“我们可以试出更好的。”

马尔福正在埋头开瓶子,完全把他的话当耳旁风:“这种无聊的课题,能交差就行了……我可以让爸爸给你介绍伦敦最好的礼服长袍裁缝。至于靠这种把戏吸引女孩子,那是穿二手礼服的韦斯莱和情圣波特才会干的傻事。”

回到座位并刚好听到这句话的潘西和诺特交换了一个白眼。

“无意打击你,德拉科,”达芙妮插嘴道,“可是那很管用。”

“那是因为大多数崇拜波特的人都没有——脑子。”德拉科语带轻蔑,只是打开瓶子时用力过猛,软木塞脱手而出,划过一道弧线落在了烟雾后面,“只想着蠢兮兮地出风头和黏糊糊地恋爱。我爸爸说现在受了麻瓜风气影响的年轻巫师大多都这样,轻浮、虚荣、感情用事,都梦想着自己能和救世之星上演三流小说的内容——你们还记得二年级那会有人给波特写情书吗?记得那玩意有多好笑吗?‘他的眼睛像——’”

“‘像刚腌过的癞蛤蟆’。”潘西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看在梅林份上!德拉科,这笑话你讲了多少年?”

记得,她很怀疑有哪几个高年级的斯莱特林会不记得。如果你的朋友那一整天都像自己收到了真正的情人节礼物那样兴奋,并且一直喋喋不休地重复这个早就被听腻了的笑话,这种微妙的感觉是很难忘记的。潘西·帕金森相信,如果有一天德拉科·马尔福要出版一本《哈利·圣人·波特笑话集》,他一定会把情人节这一段写两遍,第二遍全部用上大写哥特字母,配上腌渍癞蛤蟆的彩色插图,并且加上一百个注释来告诉你它为什么具有常人完全不能理解的、永恒的幽默价值。

不管是否顺利,这都是一节罕有的、称得上愉快的魔药课,并且不少人在下课之前取得了可观的成果。斯拉格霍恩像往常一样心满意足地哼着歌走出了教室,而波特和马尔福总算没有再吵起来——看样子斯内普的禁闭让他们学乖了。

“走吧,格林格拉斯,”德拉科收拾东西的时候,格兰芬多的学生正从他们旁边经过,“训练还有十五分钟开始——今年格兰芬多几乎全是连扫帚型号都不认识的新手,少嬴五十分就算丢脸了。”

达芙妮跟着出去之前对潘西做了个“抓紧时机”的口型。

 

“下节我们可以一起去上算术占卜。来点儿薄荷糖吗,德拉科?我那天听说……”

“不行,‘听说’这个词太不笃定了。比这可信得多的流言蜚语,我每天能在走廊上随手捉到三十个,没有一个用‘听说’这个词打头。”潘西无情地打断了诺特设计的第二十五个开场白,“说真的,西奥多,如果你真的干不来这个任务,我可以……”

“不,不,让我再想想……”诺特抓着他额前的一缕头发。潘西的猫斯芬克斯在壁炉上嘲笑地——猫可以露出嘲笑的表情吗?——盯着他。

然后,惯例性地,沉默在公共休息室的门发出响动的一刹那迅速降临,直到抱着一大堆玻璃容器的沙比尼出现在门后面,这个由一名演员、一名导演和另一名不存在的观众组成的小剧组又视若不见地投入到他们设计的对白中去。

“你可以在波特从你和德拉科面前经过的时候提起这个话题,这样显得更自然……”

“不行,波特会听见!”

“没人会在赶着去上课的时候留心听走廊上的人在讲什么悄悄话!就算那是波特!”

“德拉科在的时候不一样。”诺特用一种实事求是的腔调说,“他和德拉科之间简直像挂了个感应咒。只要波特在十米之内,他说什么德拉科都能听见!反过来也一样。我一直怀疑我跟德拉科说的关于我做梦梦见跟斯内普教授一起烤蛋糕的事情都被波特听见了!”

“你们还在搞那个可笑的计划?”沙比尼怀疑的声音从门边的一个角落里传来,提醒他们他还留在公共休息室里。

潘西直接忽略了沙比尼明显不太赞成的评论。“不得不说,你总算讲对了一件事情,西奥多……”

“抱歉,潘西,‘总算’?请问我从晚饭后就待在这里是为了得到这种评价吗?”

“我们从晚饭后就待在这儿排练是因为今晚有斯莱特林队的训练,”潘西无情地说,“无论如何,这个版本也行不通……”

沙比尼像是作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似地从角落的阴影里跨出一步。他手里的玻璃容器发出危险的声响。“如果你们什么时候决定不再无视我,”他慢悠悠地说,“为什么一定要告诉德拉科?”

“别明知故问,布雷司!整个计划的目的就是……”

“他说得对!”

“什么?”

“太棒了!”潘西激动地一挥手,正盖到沙比尼脸上,沙比尼怀里的十几个玻璃瓶应声落地,但她好像浑然不觉,“我们不一定非得告诉他!事实上,不应该告诉他。他打心眼里觉得我们都没他聪明。”

“那你想怎么样,潘西?”诺特说着看了一眼一边弯腰在地上施复原咒一边恼火地嘟囔着“真是太棒了,先生们”的沙比尼。

“从现在开始,我们得设计一个新计划,”潘西用一种自己发明了新魔咒一般的语气宣布,“我们需要几个新演员。所以,布雷司……”

“别指望我。”

“我加入。”

沙比尼差点把玻璃容器又摔在了地上,潘西吓得一只手抓住了诺特的肩膀,后者适时地惨叫一声。

“达芙妮?”诺特惊魂未定地看着站在休息室门口吃曲奇饼的达芙妮,她甚至连队袍都已经收起来了,“你们不是在训练吗?”

达芙妮耸耸肩膀:“风有点大,我们不得不提早回来。”

“那……德拉科在哪?”

达芙妮愣了愣,惊慌失措地试图把饼干咽下去。“噢梅林……我……我忘记你们在……”她含糊不清地说着,“我是说……他好像早就回……”

潘西看上去连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活像她的猫发怒时的样子。沙比尼赶紧站得离她远了一些。

“可是你进来的时候也没见到他啊,是不是,布雷司?”诺特听上去稍微冷静一些,“德拉科可能已经回来了……那他在什么地方?”

 

“我听见有人在找我?”

德拉科·马尔福穿着浆洗过的衬衣和礼服长裤出现在宿舍门前,或许是没扣齐的纽扣、耷拉在脖子上未系的领结和散乱的头发所致,他看上去像是没准备好就应声出现,灯火在他的鼻梁和眼眶投下尤其深刻的暗影,显得神情紧张、疑神疑鬼。

“是我,”诺特面不改色地答道,“我刚想找你问裁缝的事情。”

德拉科又戒备地打量了他们几眼,这才稍稍恢复了常态。

“我应该把地址记在哪本书的扉页上了,”他有点生硬地说,“介意帮我一块找找么?”

 

“有惊无险。”达芙妮拍着手上的饼干屑说。

“毫无进展。”潘西松了一口气,但并没有放下作为导演的责任心和忧虑,“我得再跟斐尼甘他们谈谈了,恐怕这计划要搁置到万圣节以后。为了这件事我连礼服都没试好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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